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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路】冬岛

冬天了,有点冷,需要cp贴贴暖暖心。我流罗路。





他们不期而遇在一座冬岛上。

 

 

兴许是许久没见过雪花,特拉法尔加罗怔了片刻。冬岛晚夜的雪纷纷扬扬地落下来,远处街道星星点点的灯火,拥簇在狭小的路道中,装点了过于漆黑的天际。

他并不记忆起来雪在他幼年时候的模样,或许是在熊熊火焰中燃尽所剩下的灰白色墙漆,飞舞落在他滚烫的皮肤上,化成一片片白色的不治之症。又或许是落在狭小的箱子上,隔着木板感受到的湿润和无声落下的温热的眼泪。

都算不上是美好的记忆,要他说,甚至带着一些疼痛,由名为命运的木刺扎入心脏中最柔软的地方的恒久的苦痛。就算拔出来之后也带着些许微痛,和余下木屑撑开组织结构的生涩。

 

罗对雪有些怯意。

手下的船员在他颔首之后一挥而散地涌入了人群之中,佩金和夏其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被他摆了摆手和远处的红色邮筒交换了位置。剩下的船员欢呼雀跃着和岛上的人迎接即将来临的节日。海贼天性自由,罗抖了抖身上的落雪,或许他该习惯的。明晃晃的街灯照的阴影越发明晰,他背靠在红砖墙后,落满手心的雪,又化成一滩滩从指缝落下的水痕。

他就是在这个时候看见路飞的。

 

冬岛的夜来得早,或许是惧怕黑暗带来的情绪,也是为了庆祝节日,大小错落的灯被连起来挂在街上,由一旁的两栋楼连接起来,形状各异,闪着温暖的光。

许是手里落下的雪花吸热太过热切,罗甩了甩水珠,插进口袋里,习惯性抬头看去,黄色的草帽就是在这个时候映入他的眼底的。比做成天使形状的灯还要耀眼,大概是因为胡乱跳跃缠绕了一身灯管的缘故。可与那变换着闪烁的天使不同,纵使跳到云端,他也会降落的。

罗并不想因此受到牵连,于是他选择后撤一大步,指尖的蓝色闪过,草帽小子精准的落在一片软乎乎的云朵大靠枕上,像一颗绕满了装饰品的树一样落在他跟前。

罗半蹲下去,扯下一部分的灯线,对方似乎笃定总有人会为他的任性买单,无论是认识的还是未知的人,他都愿意献上自己诚挚的笑脸。

 

“呜哇——谢啦!”草帽的主人艰难地蹭掉遮住视线的帽檐,抬起头。

然后在下一秒睁大他晶亮的,映着后街星星灯的眼睛,就像晚夜逐渐亮起来的火光,灼烧得人生疼,他撇开眼,不意外地听见一句惊呼,“特拉男!”

“啊。草帽当家的。”他动作没停,不咸不淡地说。

 

节日,庆典,宴会。

若是要罗说,大抵是无聊的,太过热闹的,最终在特拉法尔加罗的字典里打上备注,名为拒绝二字,可是正巧与眼前的少年相反。

草帽一行人是听闻这个岛上独特的街景和即将到来的热闹庆典市集而来的,加之船医本就生于冬岛,见了亲切的环境自然是乐意消解一番乡愁的,自然是瞪大了眼眸期待着船长给出一个不出意外的答案。

罗大概能想到那个画面,坐在船头的少年压了一压帽子,海风拂过船头,带着些许的咸湿,船头千阳的寓意承载传递在那畅怀的笑容里,借由风来告诉船员,他们的船长的决意。

“当然是去啦!出发——”

那画面他似乎看过千万次,自从雪夜的梦魇被打破,那之后便换成了这种的梦境。有关于他在海底百米却梦着万里外阳光铺满的甲板,落了他一室躲不开的暖意。

过热。

 

他心猿意马地听着同盟船长走在他身侧的嘀嘀咕咕,又是航海士给了他过少的资金,二把手的索隆又迷失了方向,害的大家只能去找他,山治骂骂咧咧地和他一路共行,没过多久两人却半路各自被路过的美丽女子和食物岔开了方向,一整个的七零八落。

换做他人肯定要担忧浮上心头,可这并非同盟船长的作风,填饱肚子又被街道的灯吸引去了目光,想要摘下来某颗亮着的星,便跳了上去,奈何冬岛的大风来得不是时候,滚成一团糟,像是笔直的落日,耀目的落在他眼前。

“特拉男,会说话的熊!”

同盟小船长伸长袖子,衣服有些大,他也不在意,在这方面倒是好养活。他懒懒地嗯了一声,远处贝波正在和一个小狸猫落座在街边的咖啡店外,不像是客人,倒像是两个吉祥物。

 

“啊,乔巴!”

罗抿了抿嘴来掩盖勾起的唇角,他一时觉得这个画面有些滑稽,又或是该死的可爱,那应该是三个吉祥物。同盟小船长被冻的红红的鼻子像一只驯鹿,和另外两只凑在一起毫无违和感。他走上前去,看见贝波被草帽当家的星星眼攻击,没一会就妥协的被摸来摸去,求助似地看着他。

他沉吟片刻,还是伸手把小船长拎了下来,告别的话就在嘴边,就要跟着东风遗憾地漏出嘴角,又被突然拉起手狂奔起来。听见远处中气十足的女声喊着路飞你给我回来,他就知道同盟又隐瞒起来什么,可他却闭口不语,也不想了解,只是在贝波拉长音的captain里朝着远处跑去。

 

红砖小巷,弯弯绕绕,他们两个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朝向远处去的道路通向何处,但出乎意料地,罗竟然并不为此感到烦恼或是焦躁。落在他们肩头的雪花被风吹走,落在身后,小船长一个劲地猛冲,直到奔出狭小的,错落的石板路,他们才停下。

这并不比得上罗任何一次被海军追逐的冒险,也并不能堪称一次逃脱,甚至只是一时兴起,可他却觉得这样无比痛快,连带眉眼里都是放松。

是啊,海贼是自由的,而他却被禁锢了太久,直到有人不顾一切地把他圈环入套,带出他画地为牢的鸟笼。

他看向呼扇着领口喊热的同盟小船长,别过头去,露出一个罕见的雪夜里的笑容。

 

路的尽头是一条小河的河岸边,雪纷纷扬扬地还在下,伴着河水汩汩地暗涌,树上挂满了暖黄色的灯,在夜风里随着枝杈摇曳,映在河水里面又被落下的雪花荡起小小的涟漪。安静,但又吵闹。

或许是他们太久没见,打倒凯多之后他们的同盟按理也到那结束。可罗不想面对同盟船长的名为伙伴的挽留,他也不喜欢热闹的宴会以及碰撞酒杯时候溅起来的泡沫滴在身上的感觉,又也许是对毫无距离感的亲昵感到无措。但是说到底他还没有做好面对同盟小船长的一句告别。兴许那是一个落荒而逃。对于同盟关系结束时画上句号的遗憾,对于久伴于身边所带来的未知变化,他开始习惯也喜欢的日子的,一个不成熟的逃离。

不过身侧的少年并未变化太多,因为果实的特性又变回了原来单薄的样子,一身练的肌肉又向瘪了的气球一样,这点在同盟小船长的话语里提及好几次,他嗤笑出声,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胜利感,换来夹杂着对他身材的不服气的声音。

 

“呐,特拉男,你们接下来要去哪啦!”

好问题,他也想知道。来到这座岛是心照不宣,海底不似海上,潜在水里,深沉的蓝淹没你,他们总需要精神的依赖。他欠船员一个宴会,但谁知道他是否也期待过一个被吸引而来的身影。

半晌,他才压了压帽沿,说一句不知道。可他又怕同盟船长来一句那就和他一起之类的话,只能停下脚步,望向张灯结彩的街道,叹了口气,补充一句,“只要不和你一起。”

“欸,一起多热闹啊!”少年手支在头后,转过来面对他,“毕竟大家都是伙伴啊!”

 

他就知道。

或许伙伴是对等的称呼,草帽当家的理应知道这应该是双向选择,可他的任性的确有目共睹,从不认为别人会拒绝。罗叹了口气,在冬岛的冰凉空气生出一丝白雾,很快就消散了。

“同盟已经结束了。我们不是伙伴。草帽当家的,我们是两艘船的船长。”

“我可以现在就杀了你。海贼王只能有一个。”他听见自己说,冷漠的,像是一个死亡外科医生特拉法尔加罗。

 

雪下得大了。他莹蓝色的光圈覆盖住他们两个,小船长歪着头看了看,又露出一个绝对自信的笑容,伸开手,闭上眼睛,仿佛在说,我知道你不会。

“特拉男,”他听见,“罗,”他怔了怔,他看见小船长睁开一只眼,“你不会的。”然后撞向他身上。

他听见自己心里叹了口气,皱着眉头躲闪着,莹蓝色的半圆隔绝了雪花,像是一场纪念品商店的水晶球一样的闹剧。

 

最后他们差点摔进河里,在冬岛体验凉彻心扉的快乐,罗被橡胶延伸长的手捆的结结实实,被抱了个满怀,只不过同盟船长玩闹向来毫不留力,一下子砸得他们冲向河水里。

下落的感觉似曾相识,让他想起德雷斯罗萨,热情洋溢的热度从记忆里涌现,他在那里死去,又活过来,那个俯冲下落的高塔经历绝对有所贡献。不过是重蹈覆辙,少了海楼石,他还不想在这里和同盟小船长一同溺死在冬岛过于寒凉的河水里。

“Room.”他轻叹一口气。

 

“或许你应该不那么信赖我。”

闻言一旁的草帽扭了扭,露出少年若有所思的脸,罗有些惊奇,草帽当家的居然会认真思索除了吃的以外的东西。

“我不知道,特拉男。你说我们不是伙伴,但也不是敌人,不应该互相信赖,那会是什么样的定义我们之间的关系?”

“这很复杂。”

小船长总结道,“可你还是会救我,帮我撤掉身上的灯,替我挡掉雪,不让我掉入河水中。”最后他看向罗,“你很难懂。”

 

难懂的男人,特拉法尔加罗扭过头,这场雪似乎永远不会停歇一样,但似乎又随时会停下来,他在上一个落雪的日子里死去,浑浑噩噩长成如今,语言在那个夜晚失去了表示的意义,好像是从此之后他再无法说出自己真实的,恳切的向往。

可海贼理应是自由的,是这个身份给予他的宽度,想做什么便去做,想要什么便去拿,想说什么,也要去说。雪花落在他伸开的手上,他开口,“不是伙伴,但我欠你一句感谢。我不会去定义我们之间的关系,草帽当家的,你我都是自由的,不是吗。”

他看见小船长舒了口气,像是找到了问题的答案,虽然不解,可他还是说,“当然啦!”

 

夜沉沉的,冬岛中心的四面大钟同时指向12,叮咚叮咚的响起钟声,欢呼声在远处启航,罗不经意的对上同盟小船长漆黑的眼睛,好像距离进的像是他住进那里,映在河水一般温润的黑色里。

他得到了一个拥抱,温热的,却又有力,隔着的心脏声一声一下,呼应着钟声敲响,像是辛德瑞拉的舞曲,快的好像恋爱的深渊坠下落地。

他伸出手回抱,“草帽当家的。我不想当你的伙伴,太多人被你那样定义,我不想成为你那愚蠢的伙伴的一员。”他收紧手,或许在这一刻他们两个并不是同盟船长,或是海贼团的领军人物,各自背负着不一样的包袱。

“特拉法尔加罗在你这里想要的,永远是独一无二,只此一份。”

“不被定义。不会束缚。”

 

“那样也不错嘛,特拉男。”

最后他们在冬岛簌簌雪花落下的时候,淡蓝色的半圆笼罩的夜晚,心照不宣地在十二下钟声里,短暂的遗忘了一切定义,只是单纯的嘴唇碰了嘴唇。

而这并无定义。

 

*

那之后临走的时候罗收到了一个带着草帽的电话虫,来人含笑看着他。

“这是路飞说要给你的,不被定义的特拉男。”妮可罗宾顺手递过来一张支票,“我们的航海士小姐可是为了这个东西被任性的船长整得够呛,这是一点点加急服务费。”

 

支票上赫然显示比成本高了不止五倍的价钱。

罗面无表情地扔给贝波,并无视了哀嚎和惊呼,接下电话虫,哼了一声,“笨蛋。”

或许他们两个从始至终的目的地都是一个,相遇在某座不为人知的,有庆典节日的冬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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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和景色灵感源于我今年拍的灯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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